“伸手摘红叶,我取红透底。浅红与灰红,弃之我不取”。这是当年陈毅游览北京西山后以此抒发胸臆。红,从小也就氤氲在我的心灵深处。
双休日的晚饭后,我和爷爷在街上踱步,在不太拥挤的人群中观望,偶尔浏览一下街边的宣传画,欣赏一会灯光闪烁的橱窗,在悠闲中等待黄昏的到来。温暖的夕阳在一点点被黑暗吞噬,夜幕就这样在众人的期待中降临了。
宽阔的马路渐渐地昏暗起来了,工农兵大道边的樟树上的红灯笼星罗棋布,树的枝条在微风中摇曳着,它们那细长的枝条沐浴着光亮,就像美人的臂膀,交互纠缠着,又像月儿披着的长发潇洒、靓丽。
突然,有人喊“亮了!亮了!”红色的灯笼在瞬间同时亮了,透着红色的光,喜庆而祥和。县城成了不夜天,泰和的夜晚这才真正的来临。
这时,县城红色的光影无处不在,树上、广告牌上、商店门口,甚至两栋房子间都牵起了细线,也挂上了大小不一的红灯笼。刹那间抬头,整个瞳孔被无数的光斑充斥着,一树繁阴簌簌而鸣,因风摇曳的枝丫斑驳泻出红色璀璨,如生命一瞬,绚烂如花,路灯杆上方的六盏灯笼与下方的劳模形象相映成辉,灯笼里橘色的灯火轻轻晃荡,投下一地斑斓。
灯光在所有人的脸上罩上一层红晕,喜洋洋的,人们陷入了痴狂,更加兴奋了。在漫天的红色海洋里,人头攒动,人声鼎沸,车水马龙。红色的光芒与朦胧的雾气交织晕染着,什么都只剩下了轮廓。雾气或浓或淡,或聚或散,时而蔽天,时而明朗,就像仙女舞动着红纱,飘渺不定。
文化宫门口、电影院广场,在红灯的映衬下,显得温馨而亲切。这时,市民纷至杳来,男女老少踏着轻快的舞步,和着广场舞的节奏,尽情地跳啊,唱啊,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。长廊里,老爷爷、老奶奶依栏而坐,家长里短,悄声细语,笑逐颜开,好一幅晚年康乐图;一对对情侣坐在椅子上,卿卿我我,甜甜蜜蜜,仿佛是在天上谈论人间。街边漫天的红灯笼、影影绰绰的行人、络绎不绝的小车,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
这是一份单纯简单的快乐,是一份繁华都市寻求不到的快乐,在那闪烁的红色面前,人心变得简单。繁弦急管淡红色光芒里却和大城市的繁华不同,比起虚华的五彩缤纷,我更喜欢真实、朴素又温暖的红色。是的,我的心遗落在美丽如画的县城里,遗落在红色缥缈的雾海中,遗落在那难于捕捉的如幻如梦的诗和画的意境里。
作者:陈翀